“自我来无双以来，师兄便待我们极好。有时候因怠于修习被罚，饿的头晕眼花，师兄会提早备下糕点偷偷塞给我们……”眼见着到了大长老的殿里，陆致终于说完了想说的话，在踏进门时，转头诚恳的对寇倾月道，“师妹，我希望你相信，这只是他一时糊涂犯下的错，你能不能……看在所有师兄的面子上，不要过于在意？”
他说完，犹觉得不够有说服力，还想继续辩解，便被寇倾月摆手拦下：“不必了，我知道你们都很喜欢他。他这么对我，想必是有缘由的。先听他是如何说的吧。”
殿内此时已然围满了一遭人，皆身着白衣，眼里都是同陆致一般的神情。除了白亭安等几个新来的弟子，也除过楚萧寒这等淡漠的人。
“弟子拜见大长老。”
陆致行了礼，忙将寇倾月让到自己身前。意图已经很明显了，要叫她亲自问个明白。
寇倾月抖了抖长睫，谨慎问道：“大长老可是因为我的事情而责罚师兄？”
何止霖闻声，微侧眸子看了她一眼，不过很快，视线就重新看向地面。
千祠叹息，投给寇倾月的目光关怀温润：“是也不是。我的本意是要弄清他何故针对于你，奈何……这逆徒竟欺瞒我多年。”
他说着，对何止霖道：“自己的错，你就该自己认。何止霖，我就教你到这里了。”
何止霖唇瓣颤动，目光惊惧之中留下了两行清泪。膝盖与地面摩擦，他缓缓转过身来。
脸上泪痕未干，复又添了两道。许是所受惊吓过多的原因，她脸色惨白，瞳孔隐隐有些涣散。
陆致眼瞧着心疼，却不敢上前安慰。
“抱歉，师弟们……”她脑袋昏昏沉沉，声音嘶哑，踌躇过后，最终懊丧的垂头，“寇师妹，抱歉。我素日的针对完全是因为……我羡慕你。羡慕你不必承受我承受的苦，羡慕你的幸运。”
“还有……我不是你们的大师兄，怪我一时鬼迷心窍，欺瞒长老。何止霖对不起你们。”
她说到最末带了哭腔，泪水沿着脸颊滴答落下，在地毯上印出一片深色的水渍。单薄的身形微弓着背，仿佛愧疚到极致。
话未说满，但所有人都已经听懂了。
寇倾月轻轻摇了摇头，望向千祠：“大长老，弟子觉得大师姐有自己的苦衷。于情于理，我不忍，亦不会再去指责什么。”
“死罪难逃，活罪难免。何止霖，念在你来无双这几年里尽心尽力的份上，剥夺你的领衔权力，闭门思过三月。这件事情影响恶劣，我必然会亲自上报给师尊。你还有没有要说的？”
何止霖声音极低，显得整个人无比疲惫：“弟子无话可说。”
没有将她逐出无双，这已然算是一份莫大的仁慈了。
千祠离开后，她终于慢慢起身，在众人目送下，她离开时踉跄且又狼狈的背影让人心酸得紧。
知道她生来是个骄傲的人，陆致还是无可避免的坏了规矩，冲她狼狈不堪的背影喊了一声：“大师兄！”
那人怔怔的立在原地，却没有回头。那霎时又如跌碎在湖影微澜里的星辰，被风裹挟着四散而逃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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